西厂,刑堂。

    寒侯爷一案正式开审,寒小侯爷坐在主审之位。这一桩子审父的天下奇闻早早便传开,引来无数百姓乌泱泱围在西厂门口,看热闹有之,真心为寒侯爷担忧亦有之。全都被西厂锦衣卫拦在大门。

    刑堂上庄严肃静,冷授羽带着几位老臣坐在一旁,神色严肃。

    多日不曾露面的寒歇此刻坐在主位,一身明黄蟒袍,头戴金冠,皮肤苍白,俊美的面容没有什么表情,较之往日慵懒模样,多了一分看不透的淡淡。

    陶真持剑站在一旁。

    受过刑的寒老侯爷躺在担子上昏迷不醒,紧闭眼睛,衣服上全是血迹,短短几日间,头发灰白了不少,哪里还能看出昔日战场上威风凛凛的模样。

    几位老臣看见寒老侯爷凄惨的模样,无不心中一咯噔,想不到寒歇竟真能对生父下此毒手,对堂上坐着的明黄蟒袍蟒带男人,多了痛心疾首的愤怒以及令人后背发凉的寒意。

    堂上,寒歇低沉的嗓音传来,“寒岳当街摔毁御赐圣物,不敬犯上,有负皇恩。今本侯奉旨办案,自当秉公持正,绝不以私情姑息。依我朝律法,凡私毁圣物者,当诛。”

    眼看寒歇的判令就要落下,在场所有人的心都吊到了嗓子眼。

    “且慢!”

    那些心吊到嗓子眼的老臣们听到声音,仿佛黑暗中看见一把火光,溺水中抓到一根救命稻草,满怀希望的看着出声的人。

    一瞬间,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那道似火一般的红衣上。

    冷授羽正冠朝服,分明是极浓稠绝美的容颜,却因身上一品鲜衣朝服以及那不怒自威的一身凛然傲气,令人望之不觉臣服,如同百禽心甘情愿拜服在高枝凤凰之下。

    “寒厂公断案,有何凭证。”

    冷授羽冷声道。

    寒歇望着案下目光如炬盯着自己的人,沉声道:“本朝《大盛国律》第二百六十七条,即为凭证。”

    《大盛国律》乃是盛帝开国以来,为了治理国家特命吏部撰写的最高法纪,举国上下官员,行事准则皆以《大盛国律》为凭。

    《大盛国律》第二百六十七条,御赐圣物凡有损毁者,斩。

    “寒小侯爷,就算依法如此,寒侯爷到底是你的亲生父亲,难道你当真如此丧尽天良,连自己的生父都要害!”

    当年和寒老侯爷一起打过天下,私交从甚的老将军一脸愤怒,洪亮的嗓音一下子激起其他人的愤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