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靖柔全然忘却昨天晚上如何睡着的,只记得萧阙怀里又香又软和。早上醒来一睁眼,太yAn光透过窗棂晒进屋子里来,满地明灿灿暖洋洋的金h。

    她翻身下床找鞋往脚上套,回头瞄见一打叠得平平整整的衣料放在床头,陆靖柔拎起来一瞧就笑了。

    从前在g0ng中不敢穿得招摇,且委屈他没得处下功夫。大红翠蓝鹦哥绿,鹅h胭脂十样锦,这些天换着花样往她身上b划。萧阙要么是个nV儿奴,要么是位芭b娃娃换装游戏骨灰级玩家。她跳下床把新裙子往腰上系,对镜来回转了几圈。葱绿雀梅暗花b甲衬着对襟白绫袄儿,下头曳着大红g莲八宝妆花拖泥裙子。

    裙拖六幅湘江水……后边是什么来着?难怪诗人独钟闺房之乐,温柔乡中一倒,哪管岁月悠悠人生几何。

    陆靖柔顺手抓了根簪子绾头发,优哉游哉往厨房溜达,不期然萧阙的嗓音从门后传出来:“小火,慢慢炒……”

    她差点没被满厨房的螃蟹香绊了一跤。

    开春其实不是吃蟹的好时候,这会子的螃蟹面h肌瘦,背壳都灌不满。天知道萧阙从哪儿淘换来一筐顶盖儿肥的螃蟹,个个都是团脐。

    萧阙擦着手,笑道:“不是天天吵着要吃秃h油拌面么,今天索X吃个痛快。”

    “那我先吃r0U!”

    陆靖柔摩拳擦掌,也不怕烫,从蒸屉上拎起一只就要去扣肚上的脐边。海蟹个大r0U甜,身子b手掌心还宽出一大截。嘘着手一掀螃蟹壳,满肚蟹h油涨涨的,发红发亮,当真是好螃蟹!陆靖柔赞叹了一声,大口大口地嚼吃起来。

    她的家乡有句流传千古的至理名言:借钱吃海货,不算不会过。不管贫穷富贵,咸甜鲜香涌进口中的一瞬间,人生就感觉不到烦恼和忧愁,哪怕明天穷困潦倒,世界覆灭。

    这就是美食的意义。

    陆靖柔吃相很狂放,揪住蟹腿只一撕一拔,腿根相连的蟹r0U就给连根带出来,颤颤巍巍一大丛子,b数九寒天的雪片还白。这头萧阙早备下一大把细巧器具,陆靖柔见他颇斯文地使个圆头小锤敲敲打打,遂十分热心提醒他:“凉了就不好吃了。”

    萧阙笑起来:“你且吃你的,我不吃蟹。”

    “为什么不吃呀?”陆靖柔俏皮地扬扬眼眉,“难不成你也吃了心口疼,须得热热地喝口烧酒么?”

    萧阙一伸手,把剔了满壳的nEnGr0U递到她嘴边。陆靖柔双手都没得闲,正要丢了半截蟹身去接,萧阙T人意儿地取了小银匙,将壳上紧当当的蟹h膏皮刮松了,一口一口给她拨进口中去。

    “小时候吃太多,吃伤了。”萧阙丢下空荡荡的蟹壳,摇头道,“闻着香,一吃就吐。”

    陆靖柔开动脑筋,试图挽救他:“那像方才那种带油炒的蟹h你能吃吗,或者试试拿酒腌成醉蟹呢?”说着说着,她忽然发觉不对劲,“诶,都中午了你怎么还没走啊?”

    “不去就不去罢,去了也是瞎凑堆儿白忙活。”萧阙笑眯眯地放下小锤子,又换了一把扁头长把的物事撬蟹壳,“皇上疯疯癫癫,底下人跟着丢脑子。”

    “疯疯癫癫?”陆靖柔吮一口沾了蟹h的手指头,难得被皇帝g起兴趣,“怎么个疯癫法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