温苓心站在那里,轻轻飘飘,苗苗条条,实在是一副弱不经风的模样。她脸上也没什么表情,冷淡的,漠然的,就像一具美丽的人偶——

    “啪!”

    反过手来,又清脆爽利地抽了凌丝雨一记耳光。

    位置准,力道足,凌丝雨的两边脸颊很快凸浮出红肿的手指印来,粘连着散乱的长发,瞧着分外狼狈。

    “你……温苓心?!你怎么会在这里……打我……你竟然敢打我!”

    耻辱、惊讶与愤怒汇聚成滚烫的岩浆,直往凌丝雨头脑冲去,将她烧得满脸通红,眼睛里也密密绽出血丝来。

    区区一个木头女人!

    凌丝雨把酒杯往地上用力一砸,裙摆如风掠过满地碎片,冲温苓心高高举起手,然后用力落下——

    下一秒,她的手腕被准确地握住了。

    温苓心五根细长苍白的手指一点一点收紧,不断增加力度,直到凌丝雨咬着牙叫出一声“痛”来。

    “当初毁了小容的生日,如今又在他面前胡说八道,你不觉得自己这样,实在太过分了吗?”

    温苓心轻轻地说着,声音还是细声细气的柔和,可寒冷肃杀之意却越聚越浓,让凌丝雨不由微微发起抖来。

    这个女人……真的是那个软弱可欺的深闺大小姐吗?真的是那个麻木至极有如泥塑木雕的晏夫人吗!

    开什么玩笑……开什么玩笑啊!这样的女人……这种蠢钝不堪的木头女人竟然打了她!竟然敢教训她!活到现在她一直都是被人捧在手心的花,男人们爱她、宠她、呵护她都还来不及,谁敢动她一根手指头!

    “你算什么东西……!”凌丝雨一口白牙都快咬碎,明显突起的咬肌线条彻底扭曲了她的脸,显出了十二分的丑陋——无所谓!她既打了自己,自己必要加倍奉还!不光要加倍奉还,还要狠狠地羞辱她,借着电影节的浩大声势,让全世界人都知道她温苓心藏在光鲜底下的悲惨本质,破破烂烂不忍猝看的可笑真相!

    “连自己丈夫的心都留不住……只是晏鹤声替晏家找来的传宗接代的工具而已!”凌丝雨眼中闪动刻毒的幽光,奋力高举起另一只手,挣命似地朝温苓心狠狠甩了下去。说时迟那时快,只见温苓心裙裾一扬,轻轻巧巧一松手,往旁边那么一侧——

    向前的惯性刹不了车,凌丝雨猛地摔趴在了桌上,酒瓶酒杯被扫下一大片,发出“叮铃哐啷”好一阵脆响。

    晏容秋看傻了,是真傻了,甚至有点被吓到了。

    看妈妈这干脆利落又飒得不行的身手,分明就是学过功夫的——妈妈,纤纤弱质的妈妈,轻烟柳影似的妈妈,仿佛只能承受几挂珠宝之重的妈妈,竟然也是张无忌转世……?(等等,为什么要说“也”?)

    但是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