兄妹俩喊了人,又说来给齐老爹送饺子。

    “你爷在屋里呢。”齐老大媳妇指了指后房,没有带他们进去的意思。

    齐娟习惯了,拉着齐剩去了齐老爹房里。

    屋里也点了油灯,依旧昏暗得很,床上靠着的老人面容干瘪,嘴巴都抠进去了。

    “爷,我和我哥看你来了,我娘下了饺子,来送给您尝尝。”齐娟知道齐老爹耳朵不好,声音特地放大了。

    堂屋里齐老大媳妇听见了,翻了个白眼,撇了撇嘴,小声说:“一年到头吃一回饺子,还巴巴的给你爷送,又不是什么好东西。”

    桌上没人接她的话,不过表情都一副很认同的模样。

    “谁?”齐老爹眯了眯眼,像是在打量齐剩,“这是谁家孩子?”

    “是我哥,齐剩。”齐娟重复道。

    “不是,不是。”齐老爹摇了摇头,“他不是你哥,你哥我认得,他不是。”

    齐老爹边说边摆手。

    齐剩不动声色,都说上了年纪的老人会有特别的感应,不过光齐老爹说他不是齐剩有什么用,毛大花和齐老九认就行了。

    “怎么了这是?”齐老大媳妇见齐剩兄妹半天没出去,生怕齐老爹偷偷给什么好东西了,连忙进来看。

    “爷不认识我哥了,非说我哥不是我哥。”齐娟拿眼神问齐老大媳妇,好像在说齐老爹是不是糊涂了。

    “没事,你爷经常这样,一会儿糊涂,一会儿就又好了。”齐老大媳妇一脸见怪不怪的样子。

    齐剩兄妹对视了一眼,没再说话。

    看过了人,饺子也送了,兄妹俩拿着空盆就回去了。

    回到家的时候,齐娟还特意把这事跟毛大花和齐老九讲了。

    “你爷真是老糊涂了,你哥是我亲生的,他是不是我儿子,我还能认不出来,真是的。”毛大花嘴里的老糊涂没一点骂人的意思,而是真觉得齐老爹老了,连孙子都认不出来了。

    不过也不一定,换了齐老大那一家,指定个顶个认得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