施朗维持着礼貌的笑容：“那看来我还是想办法把小琴劝回来吧。”
“我和施琴认真聊过，他没有放弃的意思。后来我们各退一步，他会在这一年内与另一位操控者试着组合，给他点时间吧。”陆其深说，“何况厄洛斯也不是那么容易放人的地方。”
“进人容易，放人却不易么？”
施朗唇边的笑意若有若无，血色眼瞳似是非是地瞥了唐霖一眼，唐霖心里突地一沉，脚步不由顿住。
陆其深也随之停下，微皱眉头：“怎么了？”
唐霖绞尽脑汁，也不曾想起过往在波尔帝国是否见过施朗，毕竟他的外貌特征相当明显，如果有引见，自己不可能没印象，但凭施朗的身份，也没有尊贵到一定会与他面对面搭话，最多可能是在同一场宴会相遇过。
波尔帝国作为特别惜才的永久中立国，常年承办各种交流盛会，运动会、探讨会、科研会……表面上与政治无关的会议都有可能举办，期间来自温彻斯特帝国、合众联盟和各大国家的学术精英齐聚一堂也是常有的。
蒂芙尼女皇对科研人才的器重远超想象，如若无事，必亲至致辞，但她有时候分.身乏术，则会把任务交给自己的两位继承人，以示对远道而来之人的尊敬。
唐霖不清楚施朗刚才试探的眼神是不是因为认出了自己，但他只能装作不知道，就算被戳破也要抵死不承认。
“我只是在想，连接者医院的话不应该有很多连接者军官吗？怎么一路走来一个也没看见。”唐霖面不改色地想了个理由。
“因为现在不是战时，最近也没有体检，而这边是急诊楼。”施朗轻笑着解惑，“那边的住院楼和康复楼就有不少曾经的连接者军官了，毕竟精神力受损要么都是小伤，要么几乎无法恢复。”
精神力受损最常见的就是消耗过度，这个只需要长时间静养就行了；其次是精神力紊乱，唐霖上次暑期自由作战受的伤就属于这一种，必须要有精神力等级高的人或者医疗舱的配合梳理才能缓解；再之后的伤，就几乎都是能够对人格、品性、记忆造成重大损害的了。
之前唐霖的精神力从S级暴跌至B-，却又查不出原因，正是因为鸠蓝星医院没能探查到他记忆有一定缺失。
说话间，他们已经走到了预定的房间，里边除了几位帮施朗医生打下手的护士之外，还有两个穿着军服的士兵，一见到他们就行了个军礼，然后自我介绍道：“我们是周谦少将委派过来的，为了确认仪器的正常使用。”
唐霖顺着他们的目光看过去，只见中间是一台庞大的机器，整体占地大约一百二十个平方，有八条机械臂和数不清的回旋结构，到处镶嵌着作用各异的矿石。
施朗告诉他们，为了保证这台仪器的运转效力，附近是不会添加任何精神力屏蔽罩的，而在“深度探索”和治疗的最重要阶段，使用者的精神力很容易外泄、无差别伤人，所以普通人要去安全房间等待，交给专业人士。
“这么恐怖啊……”唐霖算是明白为什么这种仪器在寻常医院根本不会有了，可联想到自己的精神附加属性“荆棘”，他不得不好心提醒，“我还是觉得你们一起去外边远程操控比较安全。”
施朗笑得云淡风轻：“没关系，不要小瞧我们做医生的。”
行，毕竟医生比自己有数，唐霖也就不再劝了。他随着护士的指引一路躺在仪器正中央，贴好眉心额间和脑后的贴片，坚硬的合金固定好四肢，姿势仿佛任人宰割的羔羊。
……虽说早有心理准备，但看着舱门缓缓闭合，仪器慢慢推进，手脚无法动弹，心脏还是剧烈跳动了起来。